了朵花，但还是强忍着不流下来。
“第十世，化蛇的人一开始就找到了他。
一直守在他身边，不敢靠近，因为在农夫的前九世中，他觉得自己总是给农夫带来厄运。
不过幸好，这一世的他出生在一个很美满的家庭，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，出生在一个相对开放的社会里，他在十六岁之前过得很幸福……”我心咯噔一下，内心已经呼喊了千百次——停下，别说了……停下，别说了……我心被他的话语声一揪又一揪，慢慢泛起了酸痛。
“十六岁时，化人的蛇第一次和他相见，我记得是在一个商场里面，你正在玩抓娃娃机。
我就化作和你差不多的样子，在你旁边。
后来，你和爸爸妈妈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……你休学一年，后来高考，取得很好的成绩。
大学四年，你很努力很努力，用努力来麻痹自己，但是，我知道，你内心一定很痛苦。
你站不起来，在家里时，拼命捶打自己的双腿。
后来，大学毕业，你希望能找到一个在家就能完成的工作，恰巧，有个游戏工作室答应了你。”
我看着他，眼泪成了一条水柱，从眼角处下滑。
他脖子渐渐变黑，显现出一块块鳞片。
“抱歉，最近情绪太激动，化形不受控制。”
我安静看着他，就好像我也在一点一滴地回忆着过去。
“烟花秀就要开始了，我先回避一下。”
他脖子处的黑色慢慢消散，像是从来没有任何色彩在他脖子那儿驻足一样。
窗外的灯光照得他既苍白又荒凉，像是满月下寸草不生的荒漠。
“只要不听到炮响声就好了吗？”
我回过神来，问道，“你不是说会因为我就慢慢喜欢上烟花吗？”
烟花璀璨绚烂，突然间，我想与他共赏。
他点头，“对。”
“你过来，”我将轮椅往后摇，在我面前腾出了些位置，“我帮你捂住耳朵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他很乖很可爱，在我面前蹲了下来，“我怕等一下会吓到你，我会被吓回原形。”
“那我刚好想养一条蛇，最好是黑蛇。”
我们就这样，望着悬在天空的满月被云遮住了一角。
时间在倒数着，我知道，我和他的时间也在倒数着。
人之一生，于他而言不过蜉蝣一瞬。
十——九——八——七——六——五——四——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