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我的屋子。
“林姨娘,该给太妃娘娘请安了。”
铜盆“咚”地砸在梳妆台前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袖口。
我盯着水面浮动的胭脂色,想起昨夜帕子上的血——和眼前这盆水一样红。
廊下的雪扫得格外极净,好像是为了突显井台边的腥气。
麻绳摩擦青石的吱呀声里,一截泡胀的藕臂晃出井口,腕上银铃叮当作响。
带头的嬷嬷踹了踹尸脚:“晦气东西,偏赶在主子请安时浮上来。”
“那是夏竹?”
我攥紧袖中残玉。
嬷嬷斜眼嗤笑:“昨儿抬出去的还是夏竹,今儿可说不准是谁。”
4.慈安堂的暖香熏得人头晕。
太妃在贵妃榻上半躺半靠着,染了红指甲的手指,正拨弄着一串佛珠。
我跪在青砖上,等到她拨弄到第九颗南红珠子时,她才懒懒开口:“这是老五,来瞧瞧这新妹妹。”
“女儿给母亲请安。”
屏风后转出个华服女子,金丝牡丹裙裾扫过我手背。
她捏着我下巴端详半晌,突然扬手—— “啪!”
左脸火辣辣地烧起来,我听见金镶玉护甲刮过耳垂的脆响。
“狐媚子。”
她甩着帕子冷笑,“前头四个好歹是良家子,如今连棺材里爬出来的东西也配进王府?”
“柳娘!”
太妃拨佛珠的手顿了顿,“这是钦天监算过的喜丧,冲喜的姑娘得用阴时阴刻的。”
我猛地抬头。
棺椁,冲喜,阴时阴刻——这副身子,竟真是从坟里挖出来的 !
“妹妹莫怪,大夫人近日肝火旺。”
素色锦帕递到我的眼前,绣着几簇淡青忍冬。
我顺着月白裙裾往上看,对上一双秋水般的眸子。
“我是二夫人苏月,”她将药瓶塞进我掌心,“这玉肌膏......装什么活菩萨!”
绛红裙摆旋风似的卷了进来,三夫人赵婉儿捏着块咬过的枣泥酥,糖霜簌簌着落在我裙上,“上个月往我汤里搁巴豆的,不是姐姐你?”
“够了!”
佛珠重重拍在案上,太妃抚着心口咳嗽:“你们打量着靖王不在,便要掀了我这慈安堂?”
众人霎时噤声。
我盯着太妃腕间,伴随着咳嗽滑落的翡翠镯,突然想起夏竹被拖走时,也曾露出半截相似的碧色。
5.散场时赵婉儿故意撞我肩膀:“听说昨夜殿下连合卺酒都没喝?
真可怜,第五房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