价值888的情感咨询……”
“妈!”
我冲出门时撞翻电子蜡烛,LED火苗在功德簿上蹦跶。
二十年前跪在这里背《弟子规》的男孩,正从祠堂匾额的裂缝里盯着我冷笑。
后山的雪被光伏板切成几何光斑。
李大壮用改锥撬开其中一块,露出底下生锈的猪饲料广告牌。
“全是空壳子!”
他吐了口痰,“那帮孙子说这是新型柔性组件。”
父亲突然在光伏阵列尽头现身,棉袄兜着山风鼓成帆。
“爸!这些板子根本不发电……”
“嘘——”他竖起手指,“村长说有人来考察时要假装按开关。”
话音未落,考察团的奔驰车已碾着冰碴驶来。
副驾下来的特派员AJ鞋底沾着红泥,与父亲咳在雪地的血沫惊人相似。
特派员正对着电话低吼:“对赌协议只剩两周!告诉总部我需要至少二十个有效数据节点……”
他突然瞥见我,笑容瞬间焊死在脸上:“林总监也来考察?贵司的《县域健康大数据白皮书》我们可是天天拜读。”
……
年夜饭的闹剧在急诊室延续。
父亲倒下的瞬间,母亲正用保健品空瓶装压岁钱,硬币在玻璃瓶里叮当作响。
小夏举着手机冲进走廊:“村民在群里发红包雨!”
她额头的薄汗冲开粉底,露出本色肌肤——竟和祠堂里我的童年照肤色一致。
正月初七的晨雾中,全村人提着红色塑料袋涌进院门。
杀猪匠老张的袋里装着存折,豆腐西施塞来裹着零钞的手帕,连王寡妇都摘下金镯子拍在桌上。
账本在晨光中摊开,泛黄的纸页上记着:
2003年借林婶缝纫机补胎——抵5斤鸡蛋
2010年林哥帮写光伏项目书——抵两头猪崽
2023年小峰教我家娃直播带货——抵一年低保金